故宮前的公園,石英說了悠憂森林發生的故事。彩霞染紅了他們的臉頰。
「悠憂樹一定很美吧!真想看看。」筱瑩一臉嚮往。
「等找到〈人族之詩〉後,我們帶妳去看吧!」石英說。
石英嘆氣:「唉!〈人族之詩〉到底在哪裡呢?」
小潔說:「也或許,世界上真的沒有〈人族之詩〉。」
石英說:「一定有。」
「老大,你還真有把握。」
石英正色,說道:「看看人族的歷史文物,老建築,還有現在的水泥森林。」他的手爪指向故宮古色古香的牌樓、浮雕藻飾,再指向遠方擎天的高樓、巨塔。
「這些東西長得如此不一樣,但它們之間是有所關聯的。就像萬物必然有祖先,所以人族的存在之詩,必然存在。」
筱瑩點頭,看著石英說:「今天回去後,我也會繼續找,我也想看看〈人族之詩〉!」
「謝謝妳,筱瑩。」石英看著筱瑩,眼裡充滿感謝。
「不客氣啦!我們是好朋友嘛!」筱瑩左手摟住石英,右手捧起小潔,開心地笑了。
風聲颯颯,樹林的葉子不安地搖曳,似乎在提醒他們,有人在窺看,要小心、小心。
然而他們沉浸在談話裡,沒有收到落葉傳來的警訊。
忽然,兩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從樹叢後現身。
藍帽子說:「小妹妹,妳的穿山甲好可愛喔!讓叔叔看一下。」
黃帽子說:「胖嘟嘟的,感覺很值錢欸,當個乖孩子,給叔叔。」
筱瑩驚叫,抱起石英便往林子裡鑽。
這時,天空中傳來一聲尖叫。
「小女孩!妳居然串通其他人族!快放開石英老大!」花生看到兩個人族走近筱瑩,誤以為他們是筱瑩找來的人族,氣到雙眼發紅,齜牙咧嘴。
藍帽子男人看到一隻從天而降的大老鷹,忍不住驚呼。
「嘿嘿,幸好我隨身攜帶秘密武器。」他從口袋掏出彈弓,瞄準彗星的身體。
「咻──」
彗星驚險地閃開了。花生也在此時跳上樹。
樹上,獼猴稱霸。花生四處亂竄,藍帽子完全攻擊不到花生,他只好將彈弓對準彗星。
「好吧,你這隻大笨鳥,躲不掉了吧!」
彗星被藍帽子攻擊地左支右絀,抽不出空閒營救筱瑩他們。
此刻,花生已跳上筱瑩的背。她揪住她的長辮子,瘋狂地喊:「放下老大!不然我要咬妳了!」
石英呼喊:「花生妳在幹嘛!」
「老大你被這個小魔女騙了!她和這兩個人族是一夥的,他們要謀財害命!抓你去做中藥啊!快跑!」
被花生耽擱的這幾秒,拿著大布袋的黃帽子男人已追了上來。
「唉呦!感謝潑猴幫我攔住他們,我連妳一起抓好了,吃猴腦補腦。」
大布袋從天而降。
這時,石英啟動苦練已久的「捲心餅乾進階版」,先捲出完美的捲心餅乾,再將身體作為砲彈,向黃帽子筆直地衝去。
「砰!」黃帽子男子倒地。他咒罵著,向石英和筱瑩撲去。
完蛋了。石英心想。
夕陽裡,一陣燦爛的紅光急速飛過,如落日下的閃電。
小潔吼道:「你們快走!」
她展開翅膀,撲向黃帽子的大臉,再使出全身的力氣噴出人參水槍,六隻腳戳向黃帽子的眼睛。
筱瑩抱起石英,往林子裡衝。黃帽子大叫,雙手氣急敗壞地亂揮。
「啪嚓。」小潔被打落在地。
看到這一幕,筱瑩絆倒了,跌坐在地上。滾落的石英維持捲心餅乾的形狀,靜候接下來的命運。
世界似乎只剩下一片昏暗。突然,四周傳來巨大的警笛聲。
「可惡,警察來了,先走!」藍帽子發號施令,黃帽子悶哼一聲,拋下布袋,一拐一拐地跑進了樹林。
警笛聲越靠越近,筱瑩和動物們卻渾然不覺,他們圍繞在小潔身旁。
小潔的腹部,被黃帽子的手掌一掃,幾乎斷成兩半。
筱瑩跪在地上,嗚嗚地哭了出來。石英知道,小潔沒辦法和他們回森林了。
此時才進入狀況的花生,捶著泥土說:「大小姐,妳不准死!我、我都還沒跟妳吵完架!」
小潔細小的身軀抽動一下,所有動物和人類都屏息。
她氣若游絲地說:「竹節蟲果然不能說謊,說謊真的會斷成兩半……。」
「其實,我騙了你們。我從來沒有討厭你們,能加入任務小組,認識大家,是我這輩子……最開心的事。」
她停了一會,用氣音說:「還有一件事要跟你們說,幫我……。」
小潔的六隻腳顫了顫。
「小潔!小潔!」花生叫喊。但是,小潔再也不動了。
筱瑩啜泣,她掏出手帕,將小潔細心包好。
「我們要帶她回去。」她說。
彗星懊悔地說:「早知道我就不跟那個藍帽子糾纏不清。」
花生:「都是我的錯。要不是我攻擊筱瑩,小潔就不用……。」
石英打斷:「不,你們都沒有錯,是我太遲鈍沒有發現有危險……。」
樹林裡,剩下一抹黯淡餘光。警笛聲停了,一個嘶啞的嗓音開口:
「有所得,必有所失。孩子們,你們都沒有錯,這是因果。」
朦朧的光影中,一個小男孩站在一旁,正在關掉手機的播放器。
彗星認出了他:「你是那個動物園裡的小男孩!」
「是,也不是。」小男孩把口罩、帽子、墨鏡,都摘了下來。
花生低呼:「是你!」
金灰獼猴的身形,在夕陽的殘光中,顯得異常巨大。
石英看著這隻獼猴,問:「是您救了我們嗎?」
他緩緩地說:「世界上不分拯救與被拯救,萬事只有因果相連。」接著,他溫和地說:「孩子們,回森林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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